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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話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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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3= 感謝妹子們支持。

這次,似乎她真的逃不了了……

身後是萬丈深淵,想都不用想,粉身碎骨肯定是最基本的。莫凜音無神的半瞇著雙眸,在身子的飛快往下墜的同時,不斷從脖子處傷口湧出的血液隨著她的重心向下而朝上空飄灑出來,將她視線徹底染紅。

她該怨恨嗎?怨恨凱多呢,還是怨恨自己……也真是奇怪呢,不斷失去意識,不斷喪失力氣的莫凜音,卻依然堅定而艱難的動著毫無血色的嘴唇,痛苦的呼喚著他的名,就算無法發出聲音,她也希望在徹底斷氣之前就這樣心念著他。那唯一拼命保留在腦海裏的,只有那段不太長的,屬於她跟明戈的回憶。

他沒有吼自己,沒有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也沒有發出那道令人頭皮發麻的冷笑聲。而是帶著霸道意味的溫柔,緊緊的將她摟在他炙熱的胸前。那張帶著邪氣的俊美面容,綻開了讓她無法挪開目光的優美笑容,這可他唯獨在自己面前才會露出的笑容呢,她可不會大方的跟別人分享。

只是,為什麽擁抱著他卻仍然覺得悲傷呢?身體向貼的溫度沒有上升的趨勢,反而不斷的往下跌。也不知怎麽回事,從腳底滋生上的刺骨寒冷讓莫凜音更加貼緊了明戈的身體,可是,他搭在自己腰上的雙手也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僵硬,像一副沈重的鐵質枷鎖,固定住她的行動力。隨著周圍刺耳的哢吱聲,冒著白色寒氣的刺骨的冰塊,一層層的嚴密包圍,將她跟明戈無情的困在了冰塊的內部中心。

被關在厚實的冰塊裏,空氣是越來越冷,溫度更是不斷下降,這讓莫凜音難以承受著,她咬緊小嘴不想聽見牙齒凍得打顫的聲音,但仍無法抵擋極致寒冷的襲擊,身體不自主的抖動起來。

這是給她跟明戈的考驗嗎?只要可以繼續陪著他,不管考驗的事情再怎麽殘酷,她也可以堅持下去!被銀白色冰霜掩著的顫動睫毛,凍的通紅的鼻尖跟那變得發紫的裂口嘴唇正死死的閉合著。盡管渾身被寒冷襲擊得沒了力氣,但擁抱著明戈的力量還是有的。就在她希望明戈對自己說些鼓勵話語的時候,她楞住了。

明戈像是氣體被蒸發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這樣消失在了莫凜音眼前。難道,她一直所抱住的,就只是這尖銳的冰凍物體而已嗎?就當自己失去希望想放手的那瞬間,她連忙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幻象!隨後,沒有松開反而繼續抱得越來越緊。她一定要熬過這個考驗,就算痛苦的人是她也無所謂……

寒冷不斷無情的沖擊她的身心,就算硬撐著,可內心的不甘與失落讓莫凜音的情緒控制漸漸松脫下來,一滴,兩滴,掉落在冰磚上發出響亮的回音。從眼眶裏流淌出的滾燙眼淚,從臉頰邊滑落在緊抱住的冰錐上,立馬降低了溫度,在寒氣下凝聚成珠子的模樣滾落在莫凜音的腳邊。

越到後來,莫凜音哭的越難以控制自己了。她覺得這就是屬於自己離開人世的冰寒地獄嗎?只有她一個人,被死死的困在龐大的冰塊裏,出不去。努力想靠自己那淡淡體溫融化的冰錐更是如一塊吸鐵磁石,不斷奪走她的希望,吸走她的期待。明戈,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抱住自己吧……她不能在去妄想著待在他的懷裏了,也不能肆意的在他面前胡鬧了,想做的,可以做的,還沒嘗試做的一切有關於他的事情,隨著她的離去,那些權利與想法全被抹得一幹二凈。

還不想這麽快離開……她希望渴望著可以陪他更多更長的時間,明明好不容易可以跟他表達真實的心聲,難道就這樣離開了嗎?莫凜音不斷的在內心裏哭喊,她不要,她不願意這樣離開!!

“小音!?小音??”忽然一暗,莫凜音什麽也看不見了,冰塊也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只有看不盡的黑暗充滿著她的世界。不久,在黑暗裏,正著急尋找著出口方向的莫凜音總算是看見了一道微弱的光芒,她再次鼓起希望,朝著那道光芒跑了過去。

“小音小音小音……”有人在呼喊自己,是明戈嗎?莫凜音更加確定了要跑到那道光外,她想要再看見他!!

果不其然,一來到出口,無比刺眼的白光迅速照亮了她的世界。好不容易等到刺眼的光芒散去,莫凜音才緩緩的嘗試著將眼睛一點點的睜開,想看清外面的世界。

沿著細細的娥眉垂落的烏黑劉海下的褐色大眼正帶著激動的情緒不斷的眨著,眼眶裏立馬泛起霧氣,水靈的雙眸下有著重重的黑眼圈,眼眸裏還帶著血絲,很明顯是沒有得到及時的休息。白皙的瓜子臉,看似平常的普通五官,但全部拼湊在一起就變得精致起來,帶著靈氣跟活力的美。

藍葉葉不斷哽咽著呼喊莫凜音的名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被什麽重力的物體給死死壓住了。“唔……唔……”難過得她微微皺起眉來,發出痛苦的喘氣聲。察覺到她的不適後,藍葉葉一剎間就彈起身來,不斷雙手合十的對躺在病床上的莫凜音鞠躬說抱歉。

直到這會,莫凜音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天花板上的發出白光的節能燈管跟白墻互相交映,投射在白色的地磚上。白色的桌子,白色的病床,白色的被單,白色的棉被上有著一道刺眼的紅色十字圖案,整間並不寬闊的房間裏的大部分設施,全是讓人壓抑的白色,以及難聞的消毒水氣息。

而藍葉葉的熟悉面容印入眼簾後,莫凜音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隱忍的淚水再次絕提,她的好朋友滿臉的不可思議,以及帶著愧疚神情註視著肆意流下淚水的莫凜音,連忙抽出紙巾為她擦拭眼角。

“小音…你終於醒過來了!!我…我去叫醫生!”藍葉葉雖然也很想激動的跟莫凜音一起哭,只不過她現在覺得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讓醫生來看看莫凜音的身體情況,所以哭的話,還是先緩緩!就在藍葉葉一轉身準備離開病床的時候,莫凜音快速的用掛著點滴的右手扯住了藍葉葉的衣角,咬著牙將全身的力氣湧到手上,緊緊的揪著不放。

“小音?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醫生來看看!!”藍葉葉趕緊用手背抹掉了溢出來的眼淚,不想讓莫凜音看見擔心。強作鎮定的扭過臉來,對虛弱躺在病床上的莫凜音露出笑容,溫柔的開口勸著她要她聽話。毫無血色的蒼白小臉一臉堅決,她剛想開口跟藍葉葉說些什麽,可是還沒來得及讓一個音節都發出,她立馬被喉嚨處撕裂的痛苦給牽制住了,冷汗立即密密麻麻的布滿在莫凜音的光潔額頭上。

“小音!!別強迫自己,你的身體還沒好!!”藍葉葉一看見她滿臉的痛苦模樣,自己也不禁心疼起來,連忙來到她身邊安撫起來,滿臉的擔憂。

莫凜音好不容易從折磨人的痛苦中緩解過來,她連稍微大力的喘氣,都會讓嗓子疼痛無比,死死的揪住了身下的床單不放,腦袋也不斷的在枕頭上像撥浪鼓一般搗來搗去,直到終於可以平靜下來,她才小心的喘著氣,無神的盯著眼前不遠處的白色小桌,上面擺放著紅潤的蘋果跟淡金色的香蕉。

“小音…都是我的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啊!我去叫醫生來好嗎?”藍葉葉見莫凜音終於安靜下來,才松了口氣,要是被那些護士看見,說不定會給小音註射一些強制麻醉安定的藥物。這是她不想看見的,她才不願意讓那些護士們誤會她的朋友一醒過來就發神經!

“唔……”這是莫凜音拼了全力才努力發出的單個音節,僅僅是這樣,都讓她再次痛得死去活來。她才不要什麽醫生,她現在滿腦子全是疑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發生過的一切全是夢嗎?而且,突然無法出聲說話又是怎麽回事?莫凜音不顧藍葉葉的阻攔,執意要下床,將手上的輸液管忍痛拔了下來,她撩開被子,赤著腳朝著屋內唯一的一扇門走去。

直到站在洗手間裏,她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是什麽狀態。沒有絲毫生氣的蒼白面容,一臉的病態提醒著她此刻正是無比虛弱的時候,淩亂的頭發肆意的披在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上,鎖骨上的脖子處,正嚴密的纏了許多層的白色紗布,難道,這就是她無法開口說話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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